雨弓_蝶

想到什么写什么,不逆拆。

[全職/喻黃]殊途同歸 (十一)

總之重發了(?) 放假怠惰食言了...假期結束了再來更完......(

其實我覺得這故事應該是牡丹亭才對呀(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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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還是沒有,都沒有,哪裡都沒有。

黃少天這輩子都沒想過他會有機會可以用輪椅表演甩尾,可如今的他一點都不在意這些。他瘋狂的在醫院的每個樓層用時速近兩百公里飆著輪椅,眼神像是獵豹般犀利的掃過每一處,就怕自己會漏看哪個角落、漏聽見哪個聲音。

「陳姐!小凡!楊哥!孫爺爺!你們去哪裡了!我在這裡啊來嚇我啊!我又不是看不見你們了別躲啊快出來啊別嚇我了啊!」

黃少天開到最大音量嚷著這些矛盾得不行的話,多少醫生護士都當他是發了瘋在他後面追著要攔,可他不管,只是拼命地飆著輪椅,嘶聲力竭的繼續喊。

「喻文州你這大騙子不是想我給你找人嗎你人怎麼先不見了給我死出來!──」

半小時以前,黃少天從魏琛口裡聽到了喻文州的名字,他這才想起來,他是見過喻文州還活著的樣子的。

小時候他身子弱,三天兩頭就發燒嘔吐,母親又忙著工作和找他父親,就聯絡了大學時醫學系的學弟,後來也確實成了醫生的魏琛來照顧他,他便被安排入住進這家藍雨醫院。醫院裡面的小孩不多,雖然他因為很少能去上學而沒有什麼交朋友的經驗,但他和這些身體不方便,卻更好相處的孩子們有了不少共同的回憶。

喻文州和他不同,當時他爸爸還只是副院長,但已經是醫院裡最有名望的醫生了。他是個健康又乖巧的孩子,常常來醫院裡看他爸爸工作,也會幫忙醫院裡一些簡單的雜事。喻文州對所有人都很好,護士和醫生都誇他聰明又懂事,老一輩的病患爭相要找他當女婿,孩子們也都喜歡和他聊天、聽他說故事,黃少天卻老覺得這傢伙皮笑肉不笑的,好像從來也沒對誰真正打開過心房。

有一次夜裡,黃少天又在發燒,吃了藥也不見好,隔壁幾個調皮的小孩想哄他睡,就瞞著大人偷偷的圍在他床邊,想給他講故事。誰知講著講著竟然講成了鬼故事,黃少天朦朧之中覺得好像有視線聚集在他身上,又好像有手要伸過來抓他,他既不舒服又害怕的發出了嗚咽聲,其他孩子卻被這聲音給嚇到一哄而散,邊大叫邊飛奔回自己的房間,無情的丟下沒力氣能反抗不論生人或死人的黃少天。可天資聰穎的黃少天反應機敏過人,還是有個衰鬼被意識不清的他抓住了手,沒能逃出去,那個人就是剛巧進了門只是想給他換冰袋的喻文州。

「...不..不許放手啊!」

黃少天也不知道他機靈之下抓的是誰的手臂,說不準還是鬼的,可他這一抓卻覺得有點安心。管他是鬼還是人呢?至少有人能陪他,他就不會覺得那麼怕。於是他沙啞的擠出了一句話,想留住這個人在身邊。

被喊了這一聲的喻文州有點驚訝,卻沒有拒絕,就默默坐在床邊,握起了向他抓來的滾燙的小手,並用自己溫度偏低的雙手,溫柔的包覆起來。也不知道是有什麼魔力,黃少天在他這一握後燒竟然就漸漸退了下來,然後安穩的睡過了一晚。喻文州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他盡心盡力的握著人的手直到天明,最後竟換他著了涼還開始發燒。

黃少天知道了以後非但沒感謝他,反而還去他病房裡取笑了他一番,笑他怎麼那麼傻,叫他別放手就真不放手了。最後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和喻文州就玩在了一塊兒,做什麼都想找他一起,好像那晚真正沒有放開手的人是他才對。

然而光陰似箭,半年左右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黃少天的母親終於找到了他親生父親,還大方地說要把他倆接過去住。剛好他的病情大致安定了下來,有了魏琛的判斷,他們很快便決定了啟程。黃少天沒有和喻文州交換過什麼聯絡方式,反正他們都會待在醫院裡,不用特別約也能每天見面。喻文州就算沒有生過幾次病本也就常來醫院裡幫忙,和黃少天交好之後更是幾乎天天都往醫院裡跑,好幾次還被黃少天硬留下來陪他過夜。

分離來得太過草率,他們都還沒有成熟到明白之中的意義就得各自面對,於是這段美好的回憶就被塵封在了過往的故鄉,然後逐漸被遺忘。

黃少天還在走廊上著了魔般的飆著輪椅四處喊喻文州的名字,他實在是沒有靈感這方面的天賦,也很難怪罪他沒能發現他的陰陽眼早就關上了,現在已經完全回歸那個幸福的普通人體質。

直至前一刻他都還在怨老天爺不公平,就只給他一個人這個他一點都不想要的特異功能,此刻他卻更想掐住祂的喉嚨,逼祂把這他曾經嫌棄得要死的能力還給他,好讓他能再見到喻文州一次。

可是,再見到喻文州一次又有什麼用呢?人都已經死了還作了鬼魂,他還奢望能為他做到什麼嗎?難不成是幫他繼續找人?可說到了底──
──他要找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想到這裡,黃少天瘋狂轉動椅輪的手突然愣住了,而這短短的一楞居然就被一個人擋了下來。他心裡飛過的想法從眼花撩亂又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讓他即時做不出什麼反應,只是呆呆的往上看了一眼,看到停住他的那個人是誰,又愣了一下。

「住手吧。」那人低沉的說了一句,然後幾乎過了一世紀那麼久,他才繼續開口,「我來告訴你真相。」

于鋒這時候並沒有穿著白袍,神色相當鎮定地往下說:

「喻文州是被人害死的。」



魏琛在黃少天超人般的突然通達了輪椅最高等級的駕駛能力之後,就連忙拉著方世鏡從研究中心裡的咖啡廳追了上去。奈何他倆都只是沒特別專注於鍛鍊身體的中年人,怎麼樣也跑不贏發展中的年輕人,更何況還是坐著輪椅殺紅了眼的年輕人。

「魏醫生,方醫生。」

他們還氣喘吁吁的停在中庭的噴水池前,準備叫人來幫忙的時候,卻是被身後的聲音給先喊住了。

平時聽診器用久了,什麼怪病他們沒看過,兩位名醫的聽力自然不用懷疑,不過他倆還是回頭看去,確定了那個叫住他們的人的確就是院長,喻文州的父親。

「這麼巧在這裡遇到兩位,」院長看他們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也不緊張,和善的微笑說道,喻文州不論眉眼或笑容都有幾分神似他,「不知道,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魏琛跟方世鏡快速的交換過了眼神,雖然心裡都是想繼續去抓失去了理智的黃少天回來,但他倆都不是小孩子了,不會把自己的衝動擺在最優先,該辦的事還是得辦,黃少天就留給其他有心的同志捕獲吧。

「別客氣啊院長!」魏琛跟院長是老相識了,雖然他是下屬,但也用不著太拘謹,「我這一趟就是為了您回來的不是嗎!」

「有勞魏醫生了,真是對不住。」院長眉頭微皺,笑容裡泛起了一點苦,「那事不宜遲,還是帶兩位去看看小犬吧。」

兩人聽到關鍵字,面色都凝重了起來,再沒有一聲隨便,就隨著院長一同往醫療大樓前進。乘著員工梯,到了加護病房所在的十樓,電梯一打開卻聽到了有些刺耳的吼叫聲從走廊上傳來。

「來人啊!有人在嗎!殺人啦!趕緊來人捉兇手啊!」

女子淒厲的叫聲像是要把肺都哭喊出來,把隔音良好的醫院裡都搞得震震有聲。她面色更是白如六月雪,宛如是要唱起一齣活生生的竇娥冤。

「瘋女人,胡說什麼!」男主角此時從打開的房門裡怒步奪出,那人當然是副院長,「來人把這瘋婆子壓回去!」

他一說完,好似弄髒了般拍了拍自己的白袍子,就不小心和院長依然慈祥卻頗為深遠的目光對上了眼。

「院長。」男人假裝冷靜的點了個頭以示招呼,眼角餘光卻停留在了魏琛的身上,順便還不客氣的掃了一眼方世鏡,「您回來了,魏醫生也一起啊,早知道我就去迎接您二位了,失禮呀。」

「不會,走也是我臨時就起的意,回來自然也不用迎。」院長說話的語調很平靜,話裡倒沒多少禮讓的意思,到底不愧是擔當得起這位子的人,「不過我比較好奇,小潔這是怎麼了?怎麼住了院,人這麼消瘦?」

「院長!求求您聽我說!」女人當然不是什麼竇娥的冤魂再現,正是那個跳了樓的護士小潔,「您兒子,文州他,文州他是被這傢伙害死的啊!」

「小潔,不急著,」院長攙扶住了小潔隨時都要倒下的身子,神色依舊泰然,「慢慢說。」

「那場車禍...」看著冤屈終於是得以雪清了,小潔顫抖著聲音,稍微凹陷的眼眶被染濕,卻是好不容易恢復了點光采,「...那場車禍是副院長做出來的,為的就是您院長的位子!」

小潔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話講完,身體還虛弱得本該下不了床的她就這麼倒在院長身上。魏琛跟方世鏡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後面一臉茫然的看完事情經過,看人倒下了才回過神趕緊上前幫忙。

老子特意從美國飛回來你就給老子看連續劇啊臥槽!魏琛忍不住在心裡吐了一句,認識了這麼久的方世鏡此時和他波長特別吻合,連忙點頭如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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