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弓_蝶

想到什么写什么,不逆拆。

[全職/喻黃]殊途同歸 (四)

一天一蘋果,遠離喻文蘇!(x

下一章會開始走劇情的,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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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籠包、菠蘿包、蘿蔔糕跟鴛鴦奶茶,隨意買滿了一桌的美食當前,黃少天卻有點食不下嚥,因為他眼前正有個人飄在半空中以端正的坐姿笑吟吟的看著他用早餐。

更正,他不是人是鬼,而且他叫喻文州。

「再十分鐘預約的水療時間就要到了,」喻文州貼心的當起小天使提醒他,可他還沒被超渡,怎麼說都應該是比較接近怨靈一些,「少天吃快點但別噎著了呀。」

一早他用昨天那招似乎要吹滅他陽火的視線充當鬧鐘喚醒他,還給他推薦了幾家附近的早點,黃少天真是對這突然降臨的小天使又愛又恨的,不過他可還沒簡單到會被這波攻勢給收買。

「你也別光顧著催我,」食物終究是無罪的,他很快把小籠包都掃完,「倒是先想想你要找的人有沒有留下點線索啊?推理小說我看過幾本可從來沒猜對過一次兇手啊你讓我從零開始也太為難人了吧!」

「這個你別擔心,」日光洋洋灑灑的落在床尾,雖然光線總會毫不留情的直接穿過他,但總歸還是透亮的,「我想見到他的時候我就會明白了。」

早餐就這麼被喻文州沒頭沒腦的回答給囫圇解決了,他倆也沒再多說些什麼,就是喻文州那特別溫柔的視線有些逼人。水療室也在六樓的復健科裡,大約三坪左右的房間貼滿了藍色的磁磚,靠著牆擺了一個大缸子,旁邊架著看起來幾乎有些高科技的水管。

黃少天轉開栓閥,讓水注往缸子裡,自己順便把褲管捲了起來。沒有多久,水缸就滿了八分左右,他停下水,拉了張有點高度的凳子給自己,就把兩隻腳都泡進正翻騰著浪花的熱水裡。他還挺喜歡做水療,雖然有什麼特別的功效他還沒感受到,但總之滿好玩的。只見他兩腿嘩啦啦的在水裡攪動,一邊還哼著輕快的曲調,雖然這只要泡個十五分鐘左右,但他總會捨不得的多玩一會兒在走。

一旁喻文州倚著藍色的磁磚牆,幫不上忙的他也只好看著黃少天玩水。他的左小腿上還有一大道手術後還沒拆線的縫跡,喻文州看著沒一刻靜下來的手術痕跡在水裡忽隱忽現的,竟然看得有些走神。他揉了揉自己根本沒有實體的眉心,抬頭正好看到黃少天往他這裡看來。

「你不舒服啊?」他還在不厭其煩的踢著水花,雖然幫助水流加強按摩也是好的,但他純粹是想玩的成分比較大,「水有點熱裡面有點悶呀還是你先出去等我吧?」

「少天真是很特別,」恢復平時溫和的笑容,喻文州微微瞇著眼睛說道,「鬼怎麼會不舒服呢?」

「...你說的也是,」黃少天偏頭,他倒是沒有特別想過死了之後還會不會受傷或怕疼,不過想到那個快樂的踢著自己腳踝的小凡,覺得喻文州講的似乎也於情於理。「不過不會悶熱總會心悶吧?其實你是不是也挺羨慕想下來玩玩水的哈哈!」

聊著也差不多到十五分鐘了,黃少天沒有多留戀的再泡幾會兒,計時器讀完秒便準時的關了機器開始放水,拿起一旁準備好的毛巾開始小心的擦起腳來。擦乾了腳,他熟練的拿新的紗布和繃帶把他的左小腿給纏起來,很快便包成不輸護士功夫的漂亮模樣,然後把捲起的褲管放下,確認完東西都收拾乾淨了才離開。

「你怎麼啦,」黃少天已經拄著拐杖往復健室的方向要走,「再五分鐘就到時間啦不是才說要抓緊嗎?」

喻文州還隻身靠在水療室的牆邊,室內的溫度因為熱水大約升到了三十度,他當然不會覺得熱,只是看著黃少天包紮起他的左小腿的時候,覺得自己心裡好像也有什麼跟著一起被收得緊緊的。

「沒事,」他平穩的說道,恰好發現黃少天的額角因為熱度而覆了層薄汗,「快走吧。」

復健室也沒多少距離,就在同一條走廊上,只是黃少天現在行動不方便,移動還是得花上平時兩倍的時間。他踏著甚至有點勵志的步伐,一拐一拐的往前,走過其他水療間和電療房時卻突然緩了下來。

「怎麼了?」是喻文州先開的口,一路走來他也差不多沒了什麼特別思考的樣子,「不是說時間要到了嗎?」

「...你昨天問我是不是特別怕鬼記得嗎,」黃少天吞了口口水,「我在想昨天那個大姐不會準備了新劇本要好好坑我吧......」

其實也挺奇妙的,黃少天開了陰陽眼之後睜眼都是鬼來鬼往的模樣,但卻沒有一起開通靈感,他現在像開了紅外線接收器,卻感應不到要他接收的遠端是誰,還只能強迫收下。他從小似乎就與這類世界無緣,有同學誇張的說自己曾經在無人的走廊上被絆倒,還有上課時明明沒人卻被反鎖在廁所的經驗嚇了大家好幾天,他卻總是嗤之以鼻的用各種科學的角度來解釋,搞得大家原本挺熱衷的也被他說的沒趣。

靈異小說或恐怖片他自然也是不看不信的,有句話說眼見為憑他就特別認同。再說了如果真讓他撞見陰曹地府他也問心無愧,就是閻羅王面前他也沒什麼好害怕的。不過話終究是不該說得太自信太體面,誰知道老天爺就在他長到這麼大的時候才要跟他開這天大的玩笑呢?黃少天躲了二十幾年的人生這時卻不得不承認一件他極力想打馬虎眼撐過一輩子的事──對,他怕鬼。

「今天沒看見陳姐啊,」喻文州笑了下,彷彿是要讓他安心,「昨天晚上女作家退房了,現在大概在那裡感傷吧。」

雖然黃少天沒有問過,但鬼魂的世界大概不存在維度的概念,就算不面朝著他,喻文州也總能知道自己現在的動作,還能明白樓上樓下的情況。也不知道他究竟死了多久,醫院裡不論男女老少的鬼他都熟悉,雖然沒見過他生前的模樣,卻不難想像他如果還活著,大概也是哪裡都吃得開的個性。

「那就好...」鬆了口氣,黃少天繼續拄著拐杖往前,「從現在起咱們就是命運共同體了啊,我答應幫你找人,你也幫我留意下有沒有怪傢伙,合作愉快囉夥伴!」

邊打趣也就到了門口,他推開門,把枴杖沿著牆放好,做了點伸展動作就扶著輔助桿走,這還是他第一次可以不用逃命這樣高強度的方式復健,不禁覺得有點感動。沒事做的喻文州又依在牆旁邊,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看著黃少天蹣跚前進的模樣。

「我說,我在復健你也別偷懶啊,」黃少天吃力的來回走著,明明在逃離大姐窮追不捨的追擊時一點感覺也沒有,現在慢下來卻能明顯感受到疼痛和身體的不如意,「你也復健一下你的記憶想想有沒有什麼線索吧?你也看到了我行動力有限,就是腳好了世界這麼大我也走不完,你難不成就打算要這麼纏我一輩子吧!」

「昨晚你睡覺的時候我想了一會兒,」在他說話的時候,黃少天剛好折了返,抬頭望著他,「我能確定那人就在醫院裡,只是在哪裡就沒那麼清晰了。」

「好吧,樂觀點想至少我住院的這段期間總不會太無聊了,」不過這家藍雨大學的聯合醫院規模也真不小,大致就分了三大樓加一個中央庭園,而他光是要走完這棟樓恐怕都得花上個兩三天,特別是他現在還得不了快,「話說你到底看著我睡覺多久了怪不舒服的,昨天下午的時候也是,怎麼我誰都感覺不到就特別覺得你的視線惱人啊!」

回想起今天早上他覺得有點冷給自己拉了下被子,迷茫之間睜了點眼皮卻發現喻文州在他床邊端詳的看了他不知道多久,嚇得他又把被子掀得天翻地覆的起床。要是每天都得這樣被嚇醒,他的心臟八成會先吃不消。想到這裡,黃少天不禁又想瞪喻文州一眼,沒想到他這一分心卻沒抓好重心,走了幾會兒冒的手汗還打滑的讓他抓不住扶桿,眼看就要摔個生平都少見的平地狗吃屎,卻什麼也沒發生。

有人拉住了他的手。

黃少天還在反射性的閉著眼睛咬緊牙關,為了不讓死後幽魂執著於不小心咬斷的舌根徘徊人間,他現在開始注重起了咬字,卻沒想到這時候老天爺居然也有了良心要彌補他,派了天使邊吹著號角下凡幫他渡劫。睜眼想看看聖書裡說的金色天使究竟長得像不像噴水池小童,卻發現在他面前的那個人何止不是天使,根本是怨念深重的地縛靈。

那人當然是喻文州。

「當心點呀,」他像沒事一樣說道,「昨天你走了之後剛好地板重新上蠟,忘了和你說了。」

「...我說啊,」黃少天右腳使了點力好不容易是能靠自己穩住身子了,但這雙沒有實體卻莫名有些冰冷的手還握著他不放,讓他不知道是不是該鬆開,「你就不能有點神經嗎?」

「什麼?」不知道他是故意裝傻還是真傻,就細心的慢慢拉著黃少天起身,臉上掛著的微笑還真有點天使的樣子,「少天哪裡疼嗎?」

「先不說你哪裡知道我名字還就這麼開始叫起來了,」其實現在這麼喊他名字的人也不太多,聽下來整天耳朵還是有點兒癢,「你難道沒有懷疑過我是人你是鬼你怎麼也不應該碰得到我啊!」

「這個嘛,」喻文州笑了笑,還是沒有鬆開手,「我把你想成蘋果。」

後悔是有時效的,擁有了靈異體質的黃少天現在恨不得可以入手一個穿越時空的超能力,好讓他可以回去車禍現場一頭撞死算了。虧他還覺得在水療室裡喻文州那個有點陰鬱的眼神有些神秘,想著等等應該仔細點對他,沒想到他這一摔竟然把他躊躇了一早上的體貼都摔破了缸,就差還沒加碼送給喻文州一個大白眼。

「...算了,」逼得黃少天這樣的名將竟然都懶得和他爭辯,喻文州這人物還真是不能小看,「既然你看起來也挺無聊的,不如你就充當我的醫生,陪我走走吧。」

黃少天乾脆放棄再回去抓在他心底已經不剩多少信任感的扶手,就這麼摸著喻文州的手站好了身子。其實這感覺還挺奇怪的,喻文州是魂體,抓不到觸感也碰不到溫度,他的手掌卻好似他的視線一樣,灼熱而冰冷,讓怕鬼的黃少天也忍不住想多摸一會兒。

「那少天可要抓好了,」說著他也配合的收緊了些手裡的力道,雖然黃少天覺得就像他的雙手下意識的自己繃起,但兩人都明白這絕對不是自己的自我意識過剩,「別放手呀。」

「嗯。」他答的有點小聲,緩緩的走起幾步路,覺得今天的空調好像沒起多大作用,默默又想起了水療室裡的高溫,腦袋昏昏的就踩著喻文州那無痕無跡的腳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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